Four-legged, two-legged people

Four-legged, two-legged people, (5:14), 2019

CN

一个声音(记忆)与土地融合的行为表演,探索了人与环境的界限:表演者身着黑色服饰,从四面八方而来,缓慢的用四肢移动;通过扩音器,趴在拆迁的碎片上直接与土地进行对话。人作为环境碎片的一部分,以寻求内在的连结。被迫迁移的记忆如同声音,消弭于土地中。

EN

Integration of the sound (memory) and land: The video performance explores the boundaries between people and the environment: dressed in black, the performers with megaphone come from different directions, crawling on demolition debris. They converse directly with the land. People are considered as a part of the environment, seeking for an intrinsic link. The memory of forced moving was buried in the debris.

IT

L’integrazione del suono(memoria) e della terra: la performance video esplora i confini tra le persone e l’ambiente: vestiti di nero, gli artisti con il megafono provengono da direzioni diverse, strisciano sui detriti di demolizione. Conversano direttamente con la terra. Le persone dono considerate parte dell’ambiente, alla ricerca di un legame intrinseco. Il ricordo del trasferimento forzata è stato sepolto nei detriti.

顺着对城市记忆的观察,基于政府对“城中村改造”的废墟上,我做了影像作品,四条腿的,两条腿的人民。它是一个记忆与土地融合的行为表演,探索了人与环境的界限:表演者身着黑色服饰,从四面八方而来,缓慢的用四肢移动;通过扩音器,趴在拆迁的土地碎片中与土地直接对话,最终消弭于土地之中 — 如梦幻泡影。

作品探讨了人与动物的界限,土地碎片与记忆碎片,生态与社会发展之间的联系。

在中国城市化进程的大背景下,无数的拆除与重建正在上演。它随处可见,而拆除-重建的逻辑下,对物的控制所产生的欲望与快感,将我们的视野遮蔽。我们以为自己占有了“物”,殊不知在起心动念时,我们就已经被“物”所占有,而难以自觉。庄子把这种状态称做“丧己于物”。当然,我们无法脱离这种发展模式。改革开放后,它是一种现代文明的,新对旧的破除,而时代变迁,马克思主义所书写的商品拜物教,对物的崇拜如今却隐藏着人与人之间新的意识形态之中。

中国的城市化进程在改革开放的四十年后快速的提升,根据恒大研究院的报道,截止2018年底,中国的人口城镇化率达到了59.8%, 对比其他的发达国家,日本(91%,1975),德国(68%-75%,1950-2014),美国(80%,2000),英国(80%,1931)来看,当城市化率到75-80%之间,城市化基本的进入尾声。目前中国的京津沪的城市化率超过了80%,已进入尾声,杭州属于江浙地区(70%),接近77.4%,进入城市化的中后期。

拆,是彻底的行动,它抹去所有,过往的一切痕迹随之清除:如此非黑即白的二分思维简单根深,以至于城市与文化的重建,都过于直白。 全球化已成为统领空间与生产时间的主导话语,在支配性的话语霸权和叙事逻辑下,将拆除这一行为合法化——拆除意味着对一种既定建立的东西的废除。这个废除是为了重新建立。谁拥有重新建立的权利?重新建立什么?而被拆除的那又是什么?列斐伏尔指出城市化,遮蔽了城市底层人民和少数边缘人的真实需求。

《城市的权利》一书中,他研究资本主义制度下的城市空间如何变成一种特殊的商品,他指出公民应该拥有拒绝服从资本与国家统治的需要;拒绝城市中心向外迁移;拒绝“交通、工作、休息”的循环模式;同时,反对资本主义不断加强的“抽象空间的同质性”。

同样,中国作为社会主义国家,其一线城市空间的差异性在不断缩小,商品楼房以高楼大厦的形式,让城市空间变的雷同。列指出全球化的实质是城市化,其消灭代表历史差异的不同的生产和生活方式,将一切事物标准化与同质化。即使处于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模式中,城市依旧是资本的产物,同样,以“改造”为由,新的城市建设在牺牲在少数穷人利益的基础上,而服务了中产阶级的生存需求。

影像中,表演者在堆砌成山的废墟上行走,在它们作为城市剩余物被清理前,急需直接与土地进行一场不在场对话(记忆的不在场)。保罗威尔诺(Paolo Virno)在诸众的语法一书中提到了“人民”与“诸众”这两个概念,“诸众”是个体的,反抗权威和否定国家的,因为“诸众”从未把自己的自然权利转让给国家,是随时会阻塞国家机器的碎片(p.26),是“许多”的个体意志。这个“一”不再是以国家为单位的“人民”,而是语言,智力,人类共有的才能。诸众并没有摆脱那个“一”,而是对“一”做了重新定义——人民是向心运动的结果,诸众是离心运动的结果。因此,与之相应,“我们必须设想‘一’远非结论性的东西,也许可以看作一个基础,允许存在差异的基础,或者允许这个“许多”,被视为存在着的许多的政治—社会存在的基础。”(p.29)如果说人民是向心运动,那么“诸众”则是去中心化,它向更分散的周边移动。他的统一并不屈服于国家的权威,而是内在的身份认同,这个身份使他们追求异质与多样,而不是单纯的为集体所牺牲而建立的归属感。

而“人民”的概念,在中国的体制下,人民之下只是人民吗?隐藏着的资本与其利害关系,异化的人心,我们成为为臣服的,温顺的人们。最高的情怀是爱国主义吗?中国的贫富差距,阶级固化,使人们相信:继温饱之后,资本,那所谓的体面,才是需要解决的基本需求。在城镇化的推动下,中国式拆迁,造就了无数一夜暴富的群体。

资本成为奴役记忆的工具。谁是它的权利归属者?还是那个回答:“人民”。你是大多数里的其中之一,每一个人的选择构成了“你的选择”。 而居民(被迫)迁移这件事的发生不足为奇,因为根据国情,土地属于国家。我们只对房子具有所有权。